错觉。她不敢深想, 小心道,“既然师伯建议出去,要不, 出去看看?” 玄真:“好。” 众人:啧。 凌瑶:“……” 不等她多想,玄真已转身往外走。 凌瑶忙不迭看向周长老,眼中带着不自觉的希冀——玄真现在看起来不太清醒、甚至好像还有点傻……她不放心,想跟上去。但师长在此,她不敢擅专。 周长老轻咳一声,道:“我们也去看看,看看谁搞的幺蛾子。” 凌瑶大喜,当先提裙冲出去。 众师长:“……” 周长老问身侧师弟:“筠雾知道这事吗?” 后者无奈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 周长老“啧”了声,宽袖一甩,慢腾腾往外走:“走,修界好不容易安稳了这些年……看看是谁又在挑事?” 另一边,慈心谷阵法外面的缓坡上,不知何时竟聚集了上百名修者,临近几处峭峰仍陆续有人飞过来,挤得缓坡之上人头济济。 如此多人,竟还分成三拨,道修一波,魔修一波,佛修还占了一部分。 三波人泾渭分明,甚至还吵了起来。 “……放屁,我们老大在苍云州呆了近俩月,全苍云州都知道!” “但他两月前确实绕行了许多州府,别的不说,见真寺附近的州府,你敢说他没去过?” “怎么,去过就是罪人了?那去过的人多了去,你怎么不挨个去问罪?” “你这是强词夺理!” “你才是欲加之罪,你这种没——” “出来了!”不知谁喊了句。 吵嚷的纷争瞬间停歇,所有人齐齐望过去。 高大身影踱出阵法。 灰色僧袍随行走轻扬,一百零八颗紫檀佛珠挂于胸前,一手横于腹前,一手背在身后,眉目微垂,姿态从容,仿佛还是那名悲天悯人的佛子。 方才与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洛鑫阳大喜,扬声招呼:“老大!” 他身边诸人也跟着招呼:“老大!” 玄真停步,掀起眼皮。 猩红血眸赫然显露,随之而来,还有直冲九霄的凛冽魔气。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 下一瞬,议论声顿起。 “早听说佛子入了魔,没想到竟已到这种程度。” “入了魔为何还有如此高的修为?” “毕竟是曾经的佛子,功法研究透彻,连魔功也了解颇深吧。” “看来传闻不假。” “他好歹是佛子呢,看着也挺佛像的,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事。” “哎,人不可貌相。” …… 一直置身事外的佛修一众也激动起来。站前最前方的法华寺弟子双手合十,朝他行礼:“师叔。” 其余佛修跟着行礼,有称师叔,也有称禅师,不一而论。 玄真宛若未闻,视线淡淡掠过他们,落在那群义愤填膺的道修身上。 “谁要寻贫僧?”他淡声问道。 众人下意识噤声。 当此时,凌瑶追了出来。 发现玄真站在乌泱泱的人群前,心里一咯噔,忙不迭跑到他身边。 “师叔!” 玄真立马转头,垂眸看她。 凌瑶顿了顿,问:“什么情况?” 玄真摇头:“不知。” 当此时,慈心谷一众也出来了。 见到这种场景,周长老皱了皱眉,冷下脸道:“诸位如此兴师动众跑来我慈心谷暂住之地,是对我慈心谷有何不满吗?” 他是出窍期大能,又是打着慈心谷的名号说话,道修们一时有些哑口。 静默片刻,一名同是出窍期、鬓发微霜的男人站出来。 “老周,我们不是冲着慈心谷来的。只是恰好听说佛子——玄真禅师在此,我们才……” 周长老冷笑:“可笑。禅师这些日子可都是在苍云州那边的峰头住着,你们又不是不知道,怎么不见你们打上门去?” 霜鬓男人忙道:“我们其实有派人盯着,禅师并没有住在里头……” 周长老神色稍缓。 霜鬓男人继续道:“方才顾家的孩子带着一身伤逃到主峰,说禅师已彻底入魔,四处伤人,我才带着人寻过来的。”他指向身后几人,道,“这几人也说看到禅师挟持贵派弟子——”对上周长老的神情,他有些悻悻然,“看来这是误会……” 周长老:“你都一把年纪了,怎么这三言两语就把你哄出来了。” 霜鬓男人轻咳一声:“倒也不是只为了此事……”他看向玄真,“看到禅师尚且安好,我亦是松了口气。” 凌瑶满心复杂。玄真其实好像是真疯了,但又疯的奇奇怪怪的……比起之前那股睥睨天下的嚣张模样,现在不说话的玄真,在其他人看来,仿佛还挺正常的? 却听玄真反问:“是你要找贫僧?” 凌瑶忙将注意力归位。 霜鬓男人迟疑了下,点头:“也算是。敢问禅师,近日为祸世间的疯魔妖兽,可是因你而来?” 玄真看他的眼神如看傻子:“不是。” 霜鬓男人顿了顿,又问:“禅师有何证据?” 玄真:“不需要。” 霜鬓男人:“……” 众人喧哗。 “他这一身魔气便是证据了,真人何须再问?” “放屁,按你这么说我们魔修都有嫌疑了?” “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!” “可笑,千百年来,魔修从来不少,何曾出过这种事?安知是不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道修祸害的。” “老贼你说谁道貌岸然呢?” “谁道貌岸然说谁!” …… 眼看就要变成菜市场,霜鬓男人忙扬声:“各位稍安勿躁。” 带着灵力威压的声音传遍四周,将众人的激愤压下去了几分。 喧嚣渐止。 霜鬓男人接着问玄真:“那各州府频频出现入魔妖兽之事,禅师可曾了解。” 玄真:“不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