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她身下这张罗汉榻。 还是一张,铺了厚实绵软垫子、中间小几被收走的罗汉榻。 凌瑶:“。” 玄真, 为何要这样布置? 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自己被捆缚的手脚,忍不住开始怀疑:这厮,是不是早就打着这样的主意? 毕竟,两个月前,玄真就会偶尔疯一疯。而这两个月,他能随意进出洞府,疯的时候做出什么事,谁也不知道—— 一阵风刮进来。 玄真裹着凛然煞气冲进来,血眸飞快扫过榻上的凌瑶,戒备地四处扫视,同时伸手,安抚般轻抚她脑袋,嘴里喃喃:“瑶瑶乖,贫僧保护你。” 凌瑶心虚地瞟了眼缺了个大口的罗汉榻靠背,轻咳一声,道:“没有外人……是我不小心踹断了罗汉榻。” 玄真也巡视完四周,听到此话,眉眼柔和下来,肯定道:“嗯,没有外人……是不是这罗汉榻躺得不舒服?贫僧给你换一张好不好?如意雕花架子床好不好?还是你喜欢南边的拔步床?” 凌瑶:“……还有一种选择。” 玄真:“?” 凌瑶晃了晃被捆住的手腕:“松开我。” 玄真立马沉下:“不——” 凌瑶抢道:“不松开我就哭哦。”这家伙方才仿佛就是被她的眼泪吓出去的,再加上他总是反复提到一句“别哭”……她决定试上一试。 玄真果真愣住了。 有戏!凌瑶心中大喜,再次强调:“我还会哭得很大声很大声哦。” 玄真:“……” 凌瑶小心翼翼:“松开我好不好?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。” 玄真:“……” 凌瑶伸出受伤的左臂,抓住他袖子,轻轻晃了晃,撒娇般问道:“师叔,好不好?” 玄真:“……” 半盏茶后。 凌瑶面无表情地坐在树荫下,搭在腿窝上的右手腕依然盘着一圈佛珠。 一百零八颗紫檀佛珠,仅有十余粒圈在她手腕上,余下的珠子连成长绳,拴在玄真左腕上。 这特么跟拴狗有什么分别?! 亏她方才还因为玄真的妥协而心生甜意——甜个屁!! 她气呼呼地瞪着几步外忙活的和尚,怒骂道:“玄真你这个王八蛋!” 玄真闻声抬头,猩红血眸直勾勾看着她,甚至还好脾气安抚她:“瑶瑶若是饿了,先吃点果子好不好?贫僧都用清水洗过了,干净的,都是瑶瑶爱吃的。” 方才他唤了瑶瑶后,凌瑶并不反对,甚至说得上欣喜,即便他神志不甚清醒,依然本能地将这个称呼保留了下来,唤的频繁又自然…… 若非凌瑶知道今天是他两世第一次唤自己“瑶瑶”,怕是以为他演练过无数次——哼,说不定是在心里演练的。 但,再怎样,也掩盖不了他把自己当狗拴的恶行!! 方才自己百般撒娇求情,这家伙果真动摇了。 然后就把她带到这处靠近水源的草坡地上,还给她摆上一小篮子的果子,果子上犹沾着晶莹水珠,看着就新鲜可口。 凌瑶从手边果篮里摸出一只脆桃,甩手扔过去:“我不吃,我要吃烤肉!” 玄真扬手接下,随手一掐,脆桃瞬间化为粉尘。 凌瑶:“……” 顶着血眸的玄真犹自温声:“瑶瑶乖,再等一会,贫僧马上烤肉。” 凌瑶:“……”这精分的模样,好特么瘆人。 算了算了,她跟一疯子计较什么呢。 她跟玄真如今的情况,谁牵谁还说不准呢。 这么一想,她心气儿又顺了。 “算了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她放弃般道。 玄真笑了:“好,瑶瑶要乖。” 平日里略有几分凌厉的眉眼突然舒展开,竟如雨后春阳、雪中篝火,暖得人心醉。 凌瑶愣愣然看着他,心脏砰砰狂跳——艹,早知道玄真长得好,可这笑起来也太勾人了吧? 她不吭声,玄真便当她是同意,继续低头摆弄枯枝干草。 凌瑶呆了片刻才慢慢缓过来。左右玄真不让她干活,她看看左右,还是摸了枚脆梨,咔嚓咔嚓地咬了起来。 许是听见动静,玄真再次抬头看她。 凌瑶嘴里嚼着脆梨,不好说话,便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梨子,示意她正吃着。 玄真眉眼柔和:“瑶瑶真乖。” 凌瑶:“……”吃个脆梨怎么就乖了? 玄真自然不会给她解释。他收回视线,手指一弹,火苗窜起,很快便燎着了枯枝干草。 凌瑶好奇地盯着他,打算好好看看,看他这个臭和尚能烤个什么东西出来。 玄真浑然未觉,随手从储物空间揪出一只瑟瑟发抖的雪鹿。 凌瑶瞪大眼睛。卧槽,玄真真的要杀生、烤肉? ——哦不对,玄真似乎还俗了。 她缓口气,慢慢放松下来。 另一头,玄真伸出修长手指,随意那么一划,雪鹿连哼唧都来不及,便倒在地上。 凌瑶:……看这模样,哪还有半分僧人的慈悲啊。 玄真的手指继续动作,倒在地上的雪鹿被浮空半米,然后瞬间分成数大块,每块足有脸盆大小。 骨肉间的血水哗啦哗啦地直往下淌,几个呼吸就将雪鹿身下草地染成暗红色。 凌瑶:“……”入魔后的玄真好凶残。 前边的玄真又翻出一根成人臂粗的竹杆,盯着其发呆,仿佛陷入某种难题。 凌瑶想说话,顿了顿,没有吭声。 玄真突然动了。他手指裹着魔气,唰唰几下,将竹杆一端削尖,然后从肉块里挑来一块,直接串到竹杆上。 再一挥手,这巨大的肉串便被凌空架起,塞进火焰中。 火苗燎上肉块上的毛发,瞬间冒出诡异的焦糊味。 凌瑶:“……” 玄真甚至转头朝她笑笑:“瑶瑶稍等片刻,马上就好了。” 凌瑶:“……”她跳了起来,瞪眼,“你就这样烤?” 玄真:“?” 凌瑶指着他那块大如脸盘的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