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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兰因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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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"说兰因 (第1/3页)

风起于青萍

宫尚角率领的马队从容的载满了货物浩浩汤汤的开拔

这是无锋覆灭后,宫门第一次以绝对碾压的实力行走在山外

他带着的不只是新一年里宫门最新的武器毒药,还要顺便扫清散落在各处的无锋余孽,这一去注定不会时日太短

以往行走江湖,他总是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回来

从南到北,从北到南

横跨泰半神州,刀山火海里厮杀出来,宫尚角早已习惯戎马,但现在他成亲后亦不能免俗,纵然面上不显但他知道,他的心里开始眷恋自己的小家

回眸和殷殷眺望的碧珍最后用眼神道别

那一身鹅黄的锦衣在风中簌簌,挽起的乌发一缕垂在身前

今天起了好的风,他沉重的披风都被风吹得摇晃,碧珍在高处站在风口里一直目送他到宫门口

这样远的距离,宫尚角看不清碧珍的脸,她在风中站的笔直不摇晃

但宫尚角能感应到,碧珍或许……眼里是含着泪的

如果可以他多想回到她的身边

勒紧缰绳,宫尚角强迫自己牵着转过身

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命令:“开启宫门!全体开拔!”

出宫门的时候,林中惊起好大一群乌鸦

宫尚角抬头,看着那黑压压一片从天上飞掠,整天蔽日,阴翳连绵

远徵弟弟在研制新的药物,似乎出些岔子,在徵宫已经闭门不出一天多了

与毒为伴终究是如卧虎狼畔,宫尚角怀里揣着远徵写下的草药单子,他必须尽快找到这些草药。

万一迟了……

宫尚角离开有几天了

宫远徵几乎闭门不出整日的研究他的药

为了试药他已经服了太多的梦蝶制成的“一枕黄粱”

长久得不到解药宫远徵只靠着半幅引子度日,症状越来越明显

他几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

看着镜子里心口下缠绕的青色纹路爬上颈侧,他摸着脖子上渐渐显露出的青线

宫远徵满意的笑了

他推开门,在角宫的后院连廊长亭寻到了冯碧珍

她恍然独自坐在金黄的银杏树下,纤纤十指抚摸着粗糙皴老的树干,眼波柔和

一个人陷在回忆里不愿出来

“嫂嫂。”

宫远徵出声喊了她一声,冯碧珍回眸,眉心舒展开一点

她起来,整理了一下衣服,“远徵弟弟,许久不见,你的药是有了进展吗?”

冯碧珍有个习惯,她不爱让人跟着

或许是以前在冯家没有太多仆从的缘故,她总是不惯差遣侍女,宫尚角给她拨了好几个侍女,都被闲置在一旁做些闲活儿

宫远徵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

他的手心里还捏着瓷瓶,里面是比“一枕黄粱”更毒的“兰因”

他虽然心里有疯狂的念头,但总还是顾忌着,克制着,不愿意走到最后一步

多日不眠不休,宫远徵的眼下并没有淡淡的暗青,只是他的眼眸比之前更黑、更黯淡了

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就更加失血,白的几乎像是一具尸体,又或者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冥

没有一点儿人气

他欲言却先咳嗽了起来

碧珍上前:“怎么了?徵弟弟可是太伤神累了?来这边坐一会儿。”她关切的伸出手搀扶着他

那凝脂一样的纤指,素若兰花,轻轻地托起他的小臂

一步一步搀着宫远徵

越靠近银杏树,宫远徵忽然", '')('说兰因 (第2/3页)

反手抓住碧珍的腕子

牢牢的桎梏在掌心,飞旋着把她拉着按在银杏树干上

“!”碧珍被他有些粗鲁的动作吓得心惊

一抬眼,正对上宫远徵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

他苍白的脸颊上,颧骨异常的鲜红

仿佛正在生一场重病

宫远徵心肝俱痛,心窍处仿佛又百种毒虫抓挠着,另一只手用力地攥着瓷片

他隐忍着,做着最后的挣扎,宫远徵呼吸不稳,体温飙升到可怕的热度

脸凑近过去,和碧珍鼻尖挨着鼻尖

看着她惊慌的眼眸,如被捕获的幼鸟似的发颤

宫远徵垂下眼眸,盯着她咬住的下唇

她还是这么喜欢咬唇,咬唇就算了,也不像别的女子一样只装模作样的矫揉造作,而是实心实意的真真用力的往下咬,那洁白的贝齿深深陷在花苞一样柔润的唇上,一点也不怜惜自己,狠的几乎要流血出来

她左顾右盼的,一面想要推开他,一面则害怕被人瞧见

可怜兮兮的扬起脖子,哀求他:“远徵弟弟,你你放开我。”

“这不像样子!”她努力端出长嫂的架势,试图压过他,发现没什么用后,又转变了方式

“远徵,你是不是病了?是不是药出了问题?”

宫远徵看着冯碧珍,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,印刻在他的脑子里

在极致的纠结和痛苦里,他问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,最想问的一句话

他戚哀地、甚至是有些卑微的,用最轻柔的语气同冯碧珍说

“冯碧珍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之前在徵宫,我两次受伤你都尽心尽力的照料我,那到底是出自你的真心还是因为,我是宫尚角的弟弟你对我只是爱屋及乌?”

宫远徵想

只要你说一句

说一句你待我是真心的

不是因为旁人的缘故

我就收手了

珍珍

他听见冯碧珍说

“你是尚角的弟弟,我怎么会见你受伤而不顾呢?”

宫远徵闭了闭眼睛,叹息:“所以,我当时那么欺负你,你都忍耐了是因为哥哥。”

“……远徵弟弟,你怎么了?”

“怎么问起这些了?”

冯碧珍不明白,这些问题不是之前都已经解决了吗?

远徵也承认她是嫂嫂了

他单臂撑着树,剧烈的咳嗽起来

睁开黑熠熠的眼眸,扯动嘴角笑了下

淡绿色的汁水流满了宫远徵垂下的那只手的指腹,他闪电般抬起这只手抚摸上碧珍的脸颊

似是无心般的……从她微张的菱唇上擦过

很快、很轻

一下子就拂过去了

“无事,只是……烧的糊涂了,想在问一遍罢了,嫂嫂,我、我几日几夜没合眼,故而头晕,不是、不是故意……”

他说着说着,颀长瘦削的身体忽然朝着前面塌下去

正好扑向碧珍

碧珍只能匆忙接下半晕厥的宫远徵

细弱的双臂从他的腋下伸入,和宫远徵面对面抱着

他的头沉重的歪在碧珍的颈侧,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上

碧珍顾不上责怪,急切的呼唤宫远徵的名字

“远徵弟弟?”

“徵弟弟?”

“对不起,嫂嫂……我、我、撑不住了。”宫远徵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下去

碧珍用尽全身的力气,才拖着比她高一大头的宫远徵一步一颤的到他的屋子

她好不容易才把宫远徵扶到榻上

侍从和侍女都围了过来', '')('说兰因 (第3/3页)



帮她给宫远徵换下就寝的寝衣

“快、快去徵宫喊几个医师过来,徵公子病了!快喊人来给他治!”

碧珍从没见过宫远徵这么脆弱

他的体温一会儿高一会儿低

“夫人!你快来看啊,徵公子这是不是中毒了?”

侍女刚说完

碧珍就感觉到自己一阵头晕目眩

她两膝一软直接栽下去

心口一阵阵的绞痛

简直像是有一条金刚的丝线在收紧心窍

宫远徵和冯碧珍在同一时间中毒的消息在宫门内掀起了轩然大波

宫子羽和仅剩的雪长老飞速的赶来角宫

黄玉侍卫最快速度请来了年轻的月长老为他们二人诊脉

月长老一只手把这一个人的脉搏

眉头越皱越紧

他从没见过这么复杂难解的毒

说是毒不像毒,说是蛊也不像蛊

看似只是幻药、但这来势汹汹的攻势,还有这越来越微弱的心脉……

“宫远徵的药方都找到了吗?”

医师递上来一沓子的纸

月长老从中快速的翻过去,一页一页的比对着

终于他找到了一张记载了梦蝶的单方

“兰因”

“一枕黄粱……”

一目十行的看下去,从配毒的毒虫到症状……越看越触目惊心

看到最后一行的压制之法……月长老倒抽一口气

【解药如下:火灵芝、犀角、金钱重楼……白花蛇,如若寻不到解药,则可以二位中毒者互为药引、以血调和方能压制。记录试药五次,百草萃不可解。】

【切忌、切忌、此药过于霸道尚无完全解药,触之即中。】

【若我身死、则当毁之,不可存留于世。】

“宫远徵……绝笔。”

月长老带着纱网的手套,抬起宫远徵的手

他指缝中的一抹淡绿,像极了春天的青草揉出的青汁,掉进溪水后散开的浮萍

宫子羽和雪长老焦急的催促道:“怎么样了?这是什么毒啊?能不能解啊?”

“宫远徵和珍夫人可不能死啊,他们俩要是一起死在同一天,宫尚角回来了,咱们都得死!”

宫子羽脸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青紫

他都能想到自己被宫尚角砍成rou泥后,尸骨被拖出来暴晒的惨景

月长老看着他们:“……”

“宫远徵不能死。”

“珍夫人也不能死。”

他也因为害怕轻轻的颤抖起来

最后,月长老做出来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

他把宫子羽和雪长老都赶了出去

同时还把所有角宫的人都驱赶到了别的地方

月长老返回屋子用金针扎醒宫远徵

“珍夫人中了兰因。”

“我已经命人全部退散。”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

月长老抽出写着兰因和一枕黄粱的单方,放在烛台上烧掉

“除了我,没有人看过这张单子。”

宫远徵看着另一边昏迷不醒的冯碧珍,又看了月长老

他颤抖起来

咬着舌头,口腔里都是血味

如此才不会泄露出他心头疯长的兴奋

但似乎,月长老误会了

他同情的看着宫远徵,还开解他

“我知道,这个决定很残忍,你不想也没办法,但救命要紧。是我给你们做的这个决定,你们要恨就恨我好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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