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。 希伯来忍不住地感到欢喜,为他与邻居先生分享了他的窗,如此一来似乎与邻居先生的关系更近了一步。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,这么一看,就像是上主特意安排的缘分一样。 感谢上主。 希伯来满身心都在激动,而外在的表现就是他的话更多了。他自己也意识不到地就在严景林面前说了很多,多数他自己也记不清了。 严先生就那样端坐着,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,可他的嘴角带着微笑,看起来似乎并不觉得烦恼。只是听着,而后突然问:“你的假期作业完成了多少?” 希伯来的声音戛然而止。 “啊……” 他的书放在哪里了来着? 第35章 与严先生的学习约定 希伯来还是第一次这样恐惧严先生的声音。事实上,严景林的声音极好听的男声,尤其是说话平缓的时候,给人一种晚间朗读的温和感。 如果不是检查希伯来做笔记的话,希伯来会非常喜欢。 房间里的这本德语书他放在了花盆后面,不知道什么时候侍奉花草的时候顺手给塞在了里面,如今花草生长得郁郁葱葱,枝叶长出盆外,遮挡住盆栽后面的藏书的一角。 希伯来把房子翻遍了才把书找到。 也因此回来的时候对上严先生略带谴责的目光。 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,他只是太忙了,忙得忘了这件事。但似乎这样说更过分了些。 希伯来一笔一划在笔记上写下几句简陋的翻译。 [丑角说:凡已定型的人,对什么都不高兴,一个正在成长的人,常怀感激的心情。 剧作家说:那时我采摘群花,五彩缤纷开遍了山谷。那时我一无所有却又非常充足:有对梦幻的嗜好,有对真理的追寻。让我放浪形骸,给我深刻的快乐和酸辛,还有恨的力量,爱的权力,都还给我吧,我的青春! 经理:要在狭小的舞台上,历经宇宙乾坤,以从容不迫的速度,从天堂通过人间而进入幽冥。①] 严景林只看了一眼,就发现他的进度还停留在献词。舞台序句,书里最开头的地方,相当于开场白一样的东西。 然而最中心的故事还未开始,后续才刚刚开始正文,浮士德还面临着与魔鬼梅菲斯特的赌约、沉沦情爱、政治运动、文学创作、建立理想国的等一系列事件,全书12111行,足够一个人看完一个月。 严景林仿佛见到了一位不思进取的学生。 一位正经读书的人是很少把大把时间留在翻译舞台序句上面的。 然而希伯来已经开始挠头了,在严景林的注视下,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严景林一眼,低下头快速翻开了词典。 严景林幽幽叹了口气。 听见声音的希伯来抬起头看过去,疑惑地轻轻唤了句:“严先生?” 却只见坐在他旁边的严景林点了点头,翻开书看。 一本法语书,虽然没仔细看是什么,但匆匆瞥一眼,也能瞥见一些熟悉的单词。 希伯来想了想,说:“严先生是有什么不会吗?可以来问我啊,我是先生的助理呢。” 希伯来脸上扬起笑容,跃跃欲试地看着严景林,仿佛在等他开口。 “不用,我看得懂。”严景林拒绝了,并对希伯来送去严厉地督促,“不过相比于我,你看起来更需要帮助。你可以来求助我。” 这句称得上非常直接的话让希伯来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笔记本。他低下头,就见着洁白的笔记本上已经画了一些墨团。用法语标注的意思写在书上的单词旁边,密密麻麻。 他实在有太多不会的了,以至于没一会儿,书上的笔记就像他院子里的葡萄一样连成一串串的,垂下去,从书的顶端垂至底端。 希伯来红了脸,伸手遮住自己的笔记,支支吾吾地说:“先生别看我,请先让我自己努力下吧。如果先生有什么需要让我做的,请直接告诉我。” 这么说着,希伯来将笔记本和书拉扯着向后遮了遮。动作小心,将笔记和书遮的严实。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让严景林看了。 严景林看过去,他的脸颊挂着薄红,一直蔓延到耳后,青年表情带着青涩的不安,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。这让严景林不禁想起了他在花田里帮忙的时候,那时候的希伯来足够自信,脸上总带着与炽热阳光相衬的抹不去的笑容,看起来拥有无限的自信与活力。 严景林忍不住轻笑了声。 上帝打开一扇窗的时候,果然没忘了要关门。 “先生,您别笑我了。”希伯来的脸更红了,他埋下头,避开严景林的眼神。 “不是笑你。”见着快把人逗恼了。严景林开口说,“只是没见过你学习时候的样子,有些好奇。” “哦!”希伯来理解,“是了解其他国家的学生的学习方式吗?” 希伯来也很好奇严景林的学习方式,毕竟同样是学习外语,严先生的进度看起来比自己快多了。他稍微地感觉有些不公平,但只有一点点而已。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,希伯来遮住书的手放松了些,表情也缓和下来,整个人似乎从闷热的小房子里跑出去,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。 严景林很想说不是,他只是对希伯来的学习好奇,但看着希伯来的样子又开不了口,于是点点头,假装自己就是这么想的。 这么一来,希伯来总算放松下来,移开遮住的书和笔记,叹气说:“那么先生找我就找错了,我并不能代表法国其他的学生,毕竟学校里大家都很聪明。如果真要了解的话,您大概只能了解法国学校的差生了。” 说到这里希伯来感慨地说:“学习语言太痛苦了。” “确实。”严景林难得赞同。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后,严景林感觉到前方灼热的目光,抬眼看,便见到希伯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,莫名地给严景林一种“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”的感觉。 虽然不恰当,但严景林确实想到了这句话。 而后他忍不住扭过头,装作认真学习,嘴角忍不住上扬。 “既然我们都为学习语言而痛苦,”在看不见严景林表情的地方,希伯来说,“那么我们做出约定吧,先生,我们约定会认真而努力地帮助对方,并绝不能因为语言的笨拙而笑他。” 严景林肩膀忍不住颤动起来。 “先生!”察觉到严景林在笑,希伯来忍不住出声,带一丝羞恼的,他幽怨看向严景林。“明明还没开始呢,先生就又笑我了。” “不。”严景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我只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。” “那先生您来陪我去参加运动会吧,很快就要到来了,到时候场边的观众一定会很多,也都愿意和身边人交流,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