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。 温亭牵着小树走在季之木身侧,观察小树走十步停五步磨磨蹭蹭的懒样儿,好心提醒它主人:“我说真的,你该让它减减肥了,太胖对猫不好,而且你看它懒的。” “那该由你负责,我带不了。”季之木很无赖地反驳。 小树走到红绿灯处就不愿再走了,两只前爪不停扒着季之木的裤腿。季之木一手把它捞到大腿上,小树满意地“喵”了一声,声音拉得细长,颇有种向温亭挑衅的意思。 温亭白了它一眼,没好气道:“你就纵它吧!” 过了斑马线就到牛伯的文具店,正逢周末,人不算多,温亭冲牛伯打过招呼后直奔主题。牛伯把他引到一个物架前让他自己挑,告诉他来得正好,徽章刚刚到货。 温亭边挑便感叹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,朝季之木那边隔空喊话,说也要给他挑几个。 季之木就在书铺门口漫不经心地翻阅书架上陈列的博物杂志。 牛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坐在轮椅上沉默寡言的男孩,见他不同于其他一涌到书店就直奔漫画分区的同龄人,赞许地点点头。 “小伙砸,这杂志半月出一册,还挺抢手的,你要喜欢,我以后进到货先帮你留一本,你就住这附近吧?” 牛伯琢磨着他自个摇着轮椅来这,估计家离得不远。 季之木应了声,又将目光投向杂志。 牛伯“嘿嘿”两下,注意到他膝上圆滚滚的猫,打趣道:“哟,你这猫长得挺灵啊。” 小树露出两只浅绿色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,又把头埋回季之木怀里,不理睬对方的逗弄。季之木向牛伯解释:“它有点怕生。” “没事没事,猫是这样,看我们家狗就随便人逗。”牛伯指了指店门口拴着的大黑狗,它睁开眼,站起身冲牛伯吠了一声。 季之木感受到怀里的猫哆嗦了一下,安抚性地顺着它的背。 黑狗很快注意到季之木腿上的猫,冲着它叫唤两声。小树转过头不甘示弱地回喊,五官皱起,龇起两边的尖牙。 黑狗把这当作一场较量,向前走了一步,以更大的音量回击。 季之木感觉小树全身炸毛了,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,摇着轮椅想背过身去阻隔两方的视线,岂料小树弓起身“嗖”地跳到地上,朝马路对面奔去。 温亭正在货篮里挑挑拣拣,把各个角色徽章凑一块儿,想着待会给季之木详细介绍一下,突然听到外面大喊一声:“树!” 他冲到书店门口,看到小树不知什么原因跑到马路中央,牵引绳落在地上,尽管现在车流不多,但看着十分危险。 温亭心道不好,左右一看躲着车跑过去,要把它抱起来,但小树又朝前移动几步,似乎很抗拒被人触碰。 他朝它“喵”了两声,喊:“小树,是我,别怕。” 路口传来一道喇叭响,一辆货车转过弯朝温亭这边开去,司机似乎没预料到红灯的斑马线突然出现人,猝不及防,猛按喇叭。 货车越来越近刹不住车,温亭反应不过来,脚似乎被钉在地上,直到听见有人很大声地喊自己的名字。 他两眼一闭,摸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便往旁边一滚。 * 耳畔传来货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,温亭逐渐转醒,从地上坐起来,小树在他怀里安好无损,但温亭很不幸的手肘擦破皮,稍微转动手臂便一阵刺痛。 司机发完脾气后开车离开,被货车挡住的视野开阔起来。温亭看到季之木离开了轮椅,站在马路边上呆滞地望向这边,突然直直跪了下去,两手撑地,很艰难地呼吸。 温亭爬起身跑过去,扶着他的肩着急道:“季之木,你怎么了?你还好吗?” 季之木没有回话,他的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,脸色惨白。温亭只好求助牛伯,拜托他开摩托车把人送回别墅。 温亭帮牛伯把季之木扶上摩托车,不小心碰到手肘的伤口,“咝”地倒吸一口凉气。 待摩托车离开后,他将小树抱到轮椅上朝别墅方向狂奔。干燥的秋风往温亭身上打,但他背上已生出密密的汗,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季之木。 在他的印象中,季之木总是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,很少开口,很少有情绪波动。有一点倔强,有一点坏心眼,从不会低头示弱,也不需要他人帮助,腰背挺得笔直,让温亭想到课文中刻画的傲骨寒梅。 他不了解季之木的心脏具体是什么病症,他从未见过对方服用药物,也不像他母亲生前那般日日痛苦,温亭甚至怀疑过季之木的病是装的,但他的脸总是很少血色,温亭认为一个健康的人不会如此苍白。 等温亭跑进别墅门口时,二楼已经聚了许多人,他的心蓦然收紧。 他想,季之木不会出事了吧?他在电视剧里看过很多吊唁的场景,病人床边总是围着一圈人,他们悲伤地低着头。 温亭推着轮椅上去,许多人抬头看着他,温国安从人群中劈开一条道走到他面前,扬起手要打他,被一旁的佣人拦下。温国安握着拳微微颤抖,呵斥他:“温亭!谁允许你带季少爷出去的?” 他低下头闷声不出,听到季之木的房门开了,季夫人和医生走了出来,医生向她交待道:“只是受了刺激,吃过镇定药休息一阵子就好,不用太担心。”说完便回到房间。 温亭感到万幸,暗暗松了一口气。他爸把他拉到季夫人面前,温国安不住地向对方哈腰道歉,一手压着温亭的背要他低头。 抬眼便遭了一记季母的冷眼,温亭心里有点委屈,但转念一想,如果自己母亲还在世,大概也会这样护着受伤的孩子。 温亭轻声说“对不起”。 一旁的房门开了,季之木站在门内,脸色虽依旧苍白,但所幸看上去已和平常无异。 季之木眉头紧皱,留下一句“别多管闲事了”,猛地又关上门。 围观的佣人逐渐散去,温国安还在向季母道歉,温亭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,医生从房间出来说给他处理伤口。 碘伏擦上伤口时非常痛,小树安静地窝在他的膝上,带着安慰性质舔他的手。 温亭失落地低下头。 -------------------- 为什么是傲骨寒梅呢?因为季之木在温亭心中从来都是一朵花。 第9章 心愿 ====================== 温亭被父亲禁足一月。 其实算不上禁足,只是放学后不再去季家。温国安每天给他零碎几块钱,让他放学后解决晚餐问题,温亭就坐在学校附近的书店看漫画,直到他爸收工来接。 只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生活轨迹,温亭却分明感受出一丝违和感。 他有点想念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