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在还没到十二点,你爹我还能抽你!” * 温亭很难得周末没有赖床到中午,一大早给自己从头到脚洗刷了一把,在衣柜前挑挑拣拣,终于搭了一身顺眼的出门,经过客厅时看到他爸坐在阳台上晒太阳。 温国安今天又买了几盆新花回来养,这几乎是每凡温亭生日就必做的事项。 他总是会在这天回忆起刚生产完的妻子,脸色苍白,奄奄一息,如凋零的花般脆弱。 他叫住了要出门的温亭,对他说生日快乐,早点回家。 “知道了,爱你哦老爸。”温亭肉麻地朝他爸飞吻,让他开心一点。 外面是多云的阴天,没什么阳光,走在路上,温亭被一月的冷风迎面狂吹,他拉高了领子低着头快步走,很快便走到季家门口。 他朝院子里修剪草坪的佣人问好,兴冲冲地往里走,想快点见到季之木。 “温亭?”黄芸坐在院子中的搭棚下,叫住他。 “阿姨好,我来找季之木。”温亭停下脚步朝她点点头。 “他不在喔,今早和小清出门了,”黄芸又补充道,“就在半小时前。” 陆清?温亭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。 他再次向她确认:“出去了?” “对的。” 黄芸把身边座椅上放着的书挪到一边,拍拍座椅,朝他说:“过来坐坐,阿姨想和你说点话。” 温亭顿时心下一紧,犹犹豫豫地迈开步子走过去,站在黄芸面前,没有坐下。 “坐吧,你要阿姨一直仰着脖子吗?”黄芸温和地笑笑。 他不自在地坐到黄芸身边,思忖该怎么应答,他从来没有这样和黄芸单独讲过话。 “你和季之木也快认识十年了吧?我第一次见到你,你还像个小豆丁一样,眨眼间都长这么高了......” “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黄芸感叹道。 “但阿姨你一点也没变,还是这么年轻。”温亭不知道黄芸怎么开始回忆过去,只能搜刮出逢年过节给亲戚的客套话应对。 “哈哈哈,别打趣阿姨了,阿姨知道自己老了。” 黄芸笑了笑,又关心起他的学校生活:“在学校过得怎么样?你别紧张,阿姨不问你学习,学校同学怎么样?有玩得好的朋友吗?” “学校不错,同学们都很好,有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。” “先前看你都和小木待在一块,我还担心你交不到其他朋友。” “没有,只是和季之木更熟一点。”温亭对这种谈话实在太违和,一向待他如透明人的黄芸关心起他的交友状况,什么情况? “那就好。”黄芸点点头,而后缓缓开口,“像你说的,我知道你和小木很要好......” “不过你们也长大了...” 温亭的心突然提了起来。 “将来步入社会,你会去接触更多的人,同样的,季之木也会去过不一样的生活......” “你也感受到了,你上高中后就不能天天过来了,人都是这样慢慢生疏的,我们没有办法改变,长大就是有更多事要你去面对,但是时间是有限的,成年人不得不学会取舍。” 温亭没有吭声。 “将来你们要过各自的生活,各自工作、组建各自的家庭,”黄芸凝视着温亭的眼睛,“不如现在开始就互相留点空间,去过自己的生活,提前习惯,将来分开时也不用太难过。” 温亭垂下眼睛,沉默了很久,明白了黄芸今天谈话的目的。 “阿姨,如果将来要分开,现在不是更要珍惜相处的时间吗?” “况且,也不一定会分开......”他抬眼认真地看着黄芸,决定把他的心意说出口,“阿姨,我喜......” 黄芸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,眼中的客套消失殆尽:“你不应该。” * 季之木一早被他母亲叫醒,说让他趁着周末和陆清出去走走,恰好最近本市开了新画廊,黄芸说看到好看的可以问问价买下来,正好家里的画该换了。 “不去。”季之木没睡醒,揉搓着脸拒绝。 “季之木。”黄芸又这样不带情绪地喊他。 陆家在和季家进行生意上的合作,子女成为稳固关系的棋子,季之木不是不知道他父母的心思。 季之木冷声说:“今天不行。” 黄芸拉过他的手腕软声道:“就当为了我。”她总是这套说辞。 季江年最近因为与陆家合作的事才回来得勤一点,她是omega,被专属的alpha永久标记后得时不时闻到对方的信息素才安心。 之前季江年一两个月不回来的时候,她频频躁郁症爆发,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日子。 季之木沉吟片刻:“妈,我和他没可能。” “那你和谁有可能?”黄芸神色警惕地看着他。 季之木没有回答。 * 陆家的司机搭着陆清过来接季之木,陆清兴致很高,他却没什么情绪,一直望着车窗外,偶尔礼貌性回复一句。 周末的画廊人山人海,他走在陆清身旁,扫过一张张画,脑海里毫无想法。 陆清走到一幅画前和旁人交流,季之木便坐在展馆内的长椅上,没有灵魂地看着手中的宣传海报。 陆清回过头来找人时,看到他百无聊赖地把手中的海报折成一架纸飞机,他便问季之木:“很无聊吗?那我们走?最近新出了一部科幻电影,你应该会喜欢,我们待会可以去看,刚好附近有影院。” “陆清。”季之木叫他的名字。 “嗯?” “这是最后一次,”季之木看着手中的纸飞机,“我不会再陪你出来了。” 陆清笑了笑:“什么意思?” “如果你是因为我们两家的生意合作,被你家人逼着不得已见我,那我会去和季江年说明,你不用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” 陆清渐渐收起笑:“如果不是呢?” “如果不是,”季之木抬眼,浅褐色的眼珠盯着他,“那就更没有必要。” * 温亭晚上回到家,他爸正坐在沙发上看八点档,转过头问他玩的怎样。 “还不错。”温亭说完,伸伸懒腰回房。 才怪。他关上房门时暗忖。 如果可以,他宁愿不过这个生日。 倒霉的一天首先在季家那开始,季之木说好陪他过生日,结果和人跑了。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季母坦白,被对方一句“不应该”打得落花流水。 浑浑噩噩离开季家后,他跑到小时候玩的公园,坐在秋千上正感委屈,突然飞来横祸,旁边一群踢球的小孩不知怎的就把他脑袋瓜看成球门射。 温亭捂着头发晕,跑到榕树底下坐着,打开老人机,除了同桌的生日祝福再无其他,温亭隔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