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之木,给他顺背,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态度:“我爸就这样,你别把话放心上,我平时没少被他呛。” 他见季之木紧盯着房门不说话,把他的脸掰回来,好好亲了会儿嘴,一路抱着把他送进电梯,轻蹭他的脸,柔声哄道:“你先回家好吗?到家了给我发信息。” 第35章 杀鱼 ======================= 电梯门关起的刹那,温亭分明感受到季之木那双浅色的眼睛里饱含怨念,白炽灯在他白皙的脸上投射下密密阴影,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沉郁又孤独,落到温亭眼里很是可怜。 温亭很想再去亲他的眼睛,或者把他从电梯拉出来,直接领去他爸面前说反正要杀要剐这也是你的上门女婿,但所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现在得平心静气去和温国安沟通。 他咬咬牙,心里一横,闭着眼不再看向电梯,输了密码进入家门。 客厅空无一人,厨房传来“乒乒乓乓”的动静,听得温亭头大。 他轻叹一声,走进厨房,见他爸正在洗锅碗瓢盆,力度大得要把锅刷成一块铁皮。 “爸,怎么过来不提前说一声?” 温国安动作不停:“怎么?提前说一声好让你有时间藏人?” 温亭噤声,他爸现在跟吃了炮仗似的,句句话都在向他集火。 肚子不小气量挺小。温亭暗暗吐槽。 温国安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条黑鱼,足足九寸长,赶上人的半臂,仍在奋力挣扎。 “这不是挺大条的吗......”温亭嘀咕道。 只见他爹抓着鱼身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儿,然后把鱼甩到砧板上,手起刀落,蛮横地对着鱼头猛拍了几下,犹如在拍蒜,扭动的黑鱼渐渐平静下来。 “哼!”温国安鼻孔出气,“挣扎了一路,挺生猛,醒了又晕,晕了又醒,可惜注定只有被吃的命,这不,拍几下就死了。” 温国安眼珠一转,斜睨温亭一眼,又继续给手里的鱼去鳞刮骨,用刀背去挑鱼背上的肉刺,边刮边道:“这鱼确实狡猾,光死了还不够,留了一手,背上长的刺藏着毒,杀鱼时稍不留神就要被刺伤。” 他爸冷笑一声:“你说,这算是报复吗?” 温亭不吭声,心想:得,送走一个指桑骂槐的,这边又来一个话里藏刀的。 他不禁感叹他们家的审美是不是代代相传,都爱找这种牛脾气的对象,又别扭又爱怄气。 温亭回想起他的妈妈,说话总是轻声细语,慈眉善目,笑得很温柔,想必没点宰相肚量包容不了他爸这种古怪德性。 他这样想着,不禁脱口而出:“爸,我妈怎么看上你的?” 他的问题不经大脑,未经修饰,明明只是纯粹好奇他们家看男人的眼光,但落到温国安耳中就多了一重逆子嫌爹的味道,稍显刻薄。 温国安那厢正给鱼开膛破肚,闻言,扣着鱼鳃盖把鱼鳃一切,黑鱼彻底没了呼吸。他把菜刀往砧板一撂,磨了磨后槽牙。 “好你个温亭,再恼人的乌鸦大了都会反哺,没有像你这样的,生下来给自己找气受,你妈怎么看上我的,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你妈眼光一定比你好!” “哎呀!”温亭忙上前给他爸顺背,低声道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......” 他见温国安咬着腮帮子低头处理鱼肚,不理会自己,便走到一旁给他择菜,咕哝道:“我又错了...” 温国安直到处理完鱼都没有说一句话,温亭叫苦连连,哄人没个方向,多希望他妈在天之灵能给他一番指点。 他待在厨房浑身不自在,手不知道往哪放,走到一边掏手机给季之木发信息。 [TT] [记得吃饭!] [我很好,不用安慰。TT] 不知道季之木在干嘛,等了一会还没回信息,温国安那边终于开口:“温亭,过来给我打下手。” 浓白的黑鱼汤摆上桌,点缀着青翠香菜,汤面冒出丝缕热气,香味正浓。一旁还摆了几个色泽鲜艳的小菜,暖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,一桌家常便饭看起来很是温馨融洽。 实际上又不是这么一回事。 温亭和他爸在方桌上相对无言,谁都没有先起筷。温亭盯着鱼汤冒出的热气,内心煎熬。 “不饿?”温国安给自己盛了碗鱼汤,面无表情地吹了吹。 温亭举筷夹了几条青菜塞嘴里,没有碰鱼汤。 两人各自吃菜,父子间久违地吃一顿饭,却吃得很沉闷,不像两人平时的画风。 温亭心里默默揣测着他爸在打什么算盘,如果他爹要学人走温情路线,那今晚他可不能吃太撑,怕倒胃。如果他爸坚持平时一贯的作风,那一会儿得先把家里的刀叉藏起来,好歹给自己保条命。 一碗浓稠的鱼汤推到自己面前,温国安说:“怎么不喝?你爸还不至于下毒。” 温亭迟疑了两秒,捧起碗吹了吹喝下去,鱼被处理得很干净,又被腌了一会儿,炖出来的汤不腥,鲜香可口,滋味甘淳。 “好喝。”温亭点头肯定道。 温国安没有接话,他见温亭又喝了一口,随口一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 温亭一顿,明白这饭桌谈话是要开始了,放下碗看过去。 “就这几天......” “噢,”温国安评价道,“敢情出差是谈情去了。” 明明是工作结束才谈的。温亭心中反驳。 他爸把筷子搁桌上一拍,发出清脆的响声,温亭倏地挺直背。 “温亭,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?” 温亭呼吸一滞,沉默片刻,闷声说:“离他远一点......” “那你是怎么做的呢?” 温亭垂眼不说话。 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看人的眼光没有一点长进,忘了之前自己成哪样了?” “别怪我没提醒,到时候受了委屈别又来哭爹喊娘!” 温国安双手撑着大腿,硬声硬气道:“反正我不会再见他们家任何一个人!” “他究竟哪里好了?他如果真的对你有意思,就不会容许他们家那样对你,他要是在意你,当时就该来找你!” “缩头乌龟!装聋作哑!胆小怕事!无用花瓶!” 温国安一口气不歇喷出一串话,愤愤地评判着季家的人,像是要把世界上最恶劣的词汇套用在那人身上,却被温亭打断。 “爸爸!”温亭拧起眉看他,“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!” 他看到温国安盛怒的脸,又柔声道:“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......” “如果他...那样,我当然不会再去找他,但我知道他不是。” “…我当年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他,我了解他的品性,我和他当了这么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