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,我还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吗?” “我生气只是因为他没有来,别的没有了......” 温亭闷着头,轻声抽了一下鼻子,又说:“但这次是他先来榕城找我的,我不想......再错过。” 温国安哼了一声,不敢苟同:“无论是不是他,当年他对此没有丝毫作为,这就是他的不对。” “况且......他这么闷,三棍子打不出个屁,呆木头似的,我看着憋屈。从前我就在纳闷了,你这么闹的人也能跟他处到一块儿去。”温国安把手臂放到桌面上说。 “你!是你不懂......”明明自己每天把“呆子”挂在嘴边,温亭这时候却又忍不住护短。 他蓦然想起他爸看的八点档,婆媳关系不合主要原因在丈夫明面上偏袒某一方,于是又补充道:“对,是有一点呆,但好歹心不坏嘛......” 温亭给他爸夹了一块滑嫩的鱼肉,说:“爸,你不生气了吧。” “我哪有生气?”温国安夹起来吃掉,“再说我生气图什么,为这么一个人,不至于闹得要死要活!” “反正......”温亭放下筷子,低头盯着碗里的鱼汤,热汤冷下来后表面形成一层胶状的膜,晃晃荡荡。 他轻声说:“我的确还......他,以后也没有别人了,你别再给我约什么相亲局了,我不会去的。” 温国安看向他长大的儿子,眉眼长得不像自己,更像他过世的妻子,温润平和。 温亭随他妈一样心都很软,这也是温国安放不下心的原因。这种人收到点好意便容易敞开心扉,但也容易因此受伤,他还是无法信任季家的小孩。 此时温亭声量放得很低,但背却绷得很直,低着头说话,却又一副不愿低头的态度。 温国安重新举起筷子,夹了一口菜:“不说了,闹心,吃饭!” * 茶余饭后,父子俩坐到沙发上看电视,电视正播着晚间小品,里面传出观众捧腹大笑的声音。 温亭看手机,季之木给他回了条信息:[吃了。] 他又给对方发:[我在和我爸看电视,他看着没有很生气。] 刚发完,温亭便听见他爸“哼”了一声。 他把手机息屏放到一边,瞄了一眼他爸的脸色,面色如常,只是时不时发出一声冷哼。 温亭纳闷为什么会有他爸这种看着小品却生气的人,他不再看手机,怕他爸再次开炮。 很快他又开始神游,暗想,季之木是那种可以冷脸演小品的人,他爸是那种冷脸看小品的人,两人往台上台下一站,整个北极圈都要搬到剧场。 明明是两个很像的人却合不来,怪人两个。 温亭脑补出两人演绎小品的样子,不自觉笑出声。 “笑什么?”温国安问。 “啊?”温亭回神,“这小品挺好笑。” “你压根没看吧,演员都哭成那样儿了,正演到煽情的地方。” 温亭不说话,又成了缩头的鹌鹑。 * 快到晚上十一点,温国安终于去睡了,临进房前留下一句“我要在这待几天”,不待温亭询问便关门落锁,不容商榷。 温亭躺在床上摸手机,给季之木发信息:[到家了吗?] 这次对方很快就复了过来:[门口。] 温亭松了一口气,回复他:[那好,你早点休息。] 季之木没有再发来信息,温亭盯到屏幕变黑,把手机放下,熄灯睡觉,躺下时屏幕却亮了起来。 温亭看过去,是季之木的信息:[你家门口。] -------------------- 晚点再发,唱k去了(-ε- ) 第36章 算账 ======================= 温亭“唰”的一下从床上弹起,他再看了两眼季之木的信息,抓起手机打开房门,往他爸的房间门口瞄了瞄,确定门口紧闭,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,走一步回头看两眼,在自己家跟做贼似的。 他轻轻拧开把手,拉开门缝往外看,季之木正靠在楼道墙壁,低头看手机。 楼道昏暗,没有亮灯,手机屏幕的亮光把季之木的脸照得苍白,从温亭的角度看过去,只能看到他高挑的身量和流畅的侧脸轮廓,影影绰绰。 季之木注意到门那边的动静,关了手机,等人靠近。 温亭轻轻把门合上,快步走过去,揽住季之木的腰:“你怎么还没回去?” 季之木有意无意把手搭在他屁股上,紧盯着温亭说:“明明今天才刚回来。” 温亭没有嫌他的咸猪手,他亲了亲季之木的眼睛,笑道:“那我再陪陪你,我们下楼逛。” 季之木把外套披到他单薄的睡衣上,牵过他的手走进电梯。温亭见他形影单只的,便问:“你的行李呢?” “放在酒店。” “又在酒店?你不回家了?”温亭有点意外,“你都要成酒店测评大户了。” “那我该赖谁?”季之木瞥了他一眼,把温亭给盯安静了。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外面的街巷。店口打烊,行人归家,群鸟在围墙上歇脚,晚春的深夜独独他们出行,在寂静的巷中握着彼此的手,逆流而走。 季之木捏了捏温亭的手指,接收到他疑惑的眼神,不语,又捏了一下。 温亭想了想,便回捏他的手指:“我没事。” 巷口的烤红薯摊还没收摊,稍一靠近便闻到一股焦香的味道,卖红薯的老人坐在小凳子上摇着蒲扇。 温亭走到摊前,对老人说:“奶奶,给我拿两个吧。” “诶,好。”老人撑着腿起身,掀开炉盖,“哟,还剩三个,都给你吧,你付两个的钱就行,卖完我收摊去了。” 温亭接过道谢,转身吩咐季之木把钱给足再走。 “前面有个小公园,我们到那坐坐。” 公园不大,没什么娱乐设施,仅够小孩玩玩沙跑两下,到了晚上只亮一盏暖黄的大灯,照亮附近的一隅之地,再往里走便昏黑一片。 秋千架里有两个长木秋千,分别用木板搭成坐垫,坐板大概只能容纳一个人。 温亭把他带到秋千架边各占一个座位,却被季之木叫起:“来我这边坐。” 他打量了一番秋千构造,感觉很脆皮,拒绝道:“哪坐得下呀,我俩这么重,别把人小朋友玩的秋千弄坏了。” 有钱的季家少爷硬生生开口:“坏了就赔。” 温亭对他这种试图用资本解决一切问题的态度略感无语,被人强硬拉到腿上,他坐下时听到秋千链条发出“嘎啦”一声。 “服了你......”温亭掏出一个烤红薯,问他,“你吃吗?”不知道这位吃惯珍馐的季少爷